黄姒来自浙江绍兴,一个江南姑娘,一头超短发干净利落。
头发剪得短不是什么艺术家的离经叛道,就是有了宝宝之后,总被抓头发,于是留了多年的长发越剪越短,她感觉越来越自在舒服。
黄姒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,舒服又轻松。作为一个射手座+天蝎座,自由外表下,她还有着死磕到底的一面。
翻看她的履历,你会看到从国美附中到中央美院,一路上到硕士,根正苗红顺理成章。但其实,这也不是理所当然的顺利。
黄姒从小喜欢画画,启蒙老师就是身为美术老师的妈妈,妈妈的巧手给了她一个多彩的童年,给她做玩偶,还鼓励她自己动手做。别的孩子出去玩,她就安安静静的画画。
就像角落里的那个乖乖女,黄姒很多时候是顺从的状态,理想是学习服装设计,但是老师说画画这么好学设计就浪费了,作为好学生就选择造型专业。也是这个原因,毕业后黄姒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设计师。
黄姒-《360°》-80x80cm-综合材料-2014
高考前,老师从央美附中考察回来,给大家看了央美附中学生的作品。这个举动像开了一扇窗,在黄姒那不亚于一场地震,第一次知道相似的环境里还存在着这么多高手,实力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,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。
那一年,中国美院招生政策改变,附中不再有保送名额进入国美。出于对学校的“反叛”,黄姒决定要“自寻出路”——考央美!
从学校请假、到北京考前班学画画,恐怕是很大一部分艺考生共有的经历。黄姒的情况复杂一些,她请着病假偷偷出来学画,两所学校风格迥异,面临着从头来过。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出走的。在别人眼中可能是叛逆,在黄姒眼中就是这就是很简单的追求理想呀!这样的选择自然是顶着巨大压力。她第一次在考前班画油画头像,被老师选为今日最佳挂到了墙上,黄姒回忆那是她来北京后第一次有松口气的感觉。
考入中央美院后,这样的状态有增无减。她回忆大一才是她压力最大的一年。周围高手云集,而黄姒的态度是要么不做,做了就要拼尽全力。
进入工作室后黄姒选修了版画,再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每天几乎除了睡觉都在版画工作室。版画平面化的语言和分层的过程让她惊喜。版画就犹如photoshop,一个一个图层的叠加。相比油画直接地表达自我,她更喜欢钻到版画复杂的工艺之中。
黄姒-《白垩纪》 -90x80cm-布面油画-2012
好像每个艺术家对材料和技法都会有种原始的兴奋,黄姒也是,在学习了壁画的一个技法后,她特别想运用起来,这一次她突然发现学习技术好像和自己的创作是两回事,学习显然不是为了全部技术都派上用场,学习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不慌,如果逼迫自己使用技术,其实是被技术所控制。
画画变成一件没劲的事,玩点别的多带劲。毕业后,黄姒买了一台缝纫机,用布做起了实验。她的作品最厉害的地方就是——不但可以展示,还可以上身……
黄姒-《渐》-直径50cm-布-2015
黄姒-《旋》-直径50cm-布-2015
当然,不论是用什么样的材料,她的作品总是充满了鲜活的童话色彩和随性的思考,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。
黄姒-《平行相交》- 60x80cm-板面油画-2010
黄姒-《倒计时》-120x120cm-布面油画-2012
黄姒-《目标》-120x120cm-布面油画-2011
黄姒-《PUSH!》-120x120cm-布面油画-2013
看黄姒的作品很容易联想到那些狂热画飞机的小男孩,其实不需要这些模糊的界定,黄姒只是痴迷于画机械,而原因竟然是对“大机器”很独特的认识。
“我在城市长大,正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变化最大的几十年,那种大建设可能我们已经习惯了,但是那种变化的力量有时候让人很迷惑。我的幼儿园、小学、初中、高中全拆了或者搬了,那种连回忆的地方都没有了的伤感我不知道是否正常。所以,我把这一切归咎于大机器的泛滥,因为以前做成一个物件太不容易,所以大家珍惜。现在盖个楼太容易,自然拆了也不心疼。”
黄姒认识到,画画作为技术不再有意义,而意义其实也不在于表达的情感,画画是黄姒的语言,说话的过程才真正具有意义,至于别人在话里领会多少那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黄姒-《玫瑰礁》 -120x90cm-布面油画-2013
最近,黄姒最重要的事就是带孩子,并且完全不敢想作品。对于一个脑子里一有想法就马上动手去做的人,没有精力实现就只会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实施细节,这样的结果就是一晚上都别想睡觉了。在艺术圈子里她感觉慢慢边缘化,同时也和其他妈妈们拉开距离,那些吐槽老公婆婆的妈妈群她避之不及。虽然深陷在带孩子这件最繁重工作中,其实是自由的。
我说她很多事情都爱死磕,她想了想,觉得在孩子这件事上,唯一死磕的应该就是坚持自己带孩子。这中间的辛苦不言而喻,不过,在她跟着感觉走的人生计划里,还打算生二胎呢。“累是应该的,快乐就当是一种回报吧!”
虽然现在,画画这件事停滞了,黄姒不会就此恐慌,人生必经的阶段,坦然迎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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